第23章 断箭•杀戮续章

        正文开始~

        魔都,招待所,外市驻地的汇集场所。星期日清晨,雨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三、四十岁,约莫吧,面容白净,长相英俊,身形英武,带着一副金框眼镜,看起来儒雅温润,他爽朗一笑,毫不顾忌的走了过去,直接搂着杜子坚的肩膀,热情拥抱,片刻后才放开,笑眯眯地拍拍肩膀表示亲热,见大侄子不习惯这样的洋作派,若无其事地找到座位大方坐下,神情沉静看着四周摆设,才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臭小子,长大了,学会发脾气了!这等破烂住所能住人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叔,我都三十五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轻轻反驳叔叔一句,但对于居所,由于身分的关系,他不便评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哼!学谁不好,学你那放荡的弟弟,听说你有九个月没回家呀!”随口取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张简叔叔,阿伟都改了很多,可别再这么说,他会伤心的。在城管局干的也不错,何况有在地的警校师弟照看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哼!我还知道,你的偏心老师也特意过去照管,要不,两个大男人躲那鸟不生蛋的宁市干嘛,我去担那心做啥?”

        二人在平实、简单的对话中蕴藏关心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次…老杜又乱发脾气责骂你?还是跟小语吵架了?要不要叔叔出面?我若两三个月不回宝岛,妳婶铁定就杀过来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,没有,不就忙嘛,全是误传,平常会回家换些衣物,公事多时,倘若处理的晚了,想睡直接找个地方眯一会,对付一下,便忘了回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瞎说,听过忘了吃饭的,忘了回家?呼咙叔叔不识路?公安厅与家里不到三十公里,爬也能爬回去!”男子失笑地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被说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眼看时间差不多了,立即机伶的转移话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叔,不说有急事吗?你瞧这大清早的才五点,不就为了来向我报案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嗬!合著还是叔叔我害你来着!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,不是,电话中说了时间紧急,咱们赶紧商量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但凡关注过地方财经消息与财经新闻的,尤其是大东华,龙三角地区,都能认识眼前这个儒雅英俊的男人,他那身量颀长,面容俊逸,说来可是南苏有名的商界精英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姓是华人的一个特殊双姓,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复姓,此姓氏源自张姓与简姓,多见于八闽与宝岛等地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复进,这名字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南都最顶层的财富与地位象征,他也是万荣国际的第二大股东,是老杜在董事会中铁杆的支持者。

        杜家能基业长春,靠杜家那点单薄的子嗣是不够的,近二十年依凭着广招菁英,礼遇着、重用着好人才,加上体质健全的企业发展,成就自然非凡。

        集团不只是公司内部的事务问题而已,要知道能在整个东华生存,并立根于此,将事业做强做大,除了经济实力之外,若没有方方面面的关系,又怎么可能立得住脚?

        杜家原本在南都城的巨大影响力,又在陈超越、张简复进的强力帮忙下,万荣进入到一个高速的蓬勃发展,企业的成长也让张简这小伙子在南苏闯出一片天,渐渐成为了财经界的风云人物,什么省长市长区长的,都经常找他一起吃饭,若说杜家人跺一跺脚,南都城都要跟着抖三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子坚,你若能发下狠心来,借此机会敲山震虎,日后谁还敢再招惹家里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找不到任何缺点的中年男人,不,怎样看都不像中年人,他不只一次怀疑,宝岛男人都有不老基因吗?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叔与老师快迈入五十的人,比起影坛小天王看来更像小鲜肉。

        自己三十好几了,却是一个油腻大叔的模样,咱老杜家好像只有老二的外型能有得一比,不,说来可笑,老二那张脸因与人干架伤到鼻梁,严格说来还是靠高丽国的修复技术而修正过的,老二尚且年轻,但若站到一起,反倒分不出年龄已差了一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叔叔,我知道家里的长辈跟老师都是好意,但毕竟这是公安的事!”他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子坚,今天找你商量,让你当饵,若出了什么闪失,可是大麻烦;这是触犯忌讳的,冒了整个杜家之大不韪,老大回来,不扒了我的皮才怪。公安的事叔指挥不动,也不关我事,今天只让你听我的,这是个机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叔,暂时还是你的怀疑而已,信息来源是谁?可靠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若按警方那套排查部署,兴许还要绕很多弯路,你叫叔叔如何等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长辈都这么直怼了,不论心里意见再大,还是得老老实实听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坚,那也不重要了。听超越说你们公安昨晚抓捕了很多春申帮骨干。这次计划,让我们的人伪装成春帮,……如此的里应外合!”

        杜子坚诧异地看了叔叔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叔,这等机密的事你也知道!”

        张简今天来,可不是来搞警民合作的,既不准备和他交流,也就不想要将此事搞得太复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我才说“你别管”,不害你的。陈云的表现,说明云合会那伙人耐心越来越少了,既然双方不存在和解的可能性,那就尽快把威胁解决掉,如此对家族、对整个社会都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杜子坚紧紧盯着不似对他开玩笑的叔叔,在看到张简那冷冰冰眼神时,他才明白,叔叔这次来找他已坚定了决心,并没有在说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在交流一番后,杜子坚也算了解了一些具体的情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堂堂一方的大老板,陈云真敢这么干?竟只为转移警方视线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不敢?不会错的,你们在魔都市找了整晚,是不是一无所获?我告诉你,他现犹如惊弓之鸟,连自己爸爸都不敢联系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叔,你知陈平去了哪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不清楚,不过已派人去追了,应该往南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往南?我怎么就没想到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聊他做啥?现在对头可是来抓你的,家里在魔都人不够,全都派来支应了,要保护超越与小正,还要周护超越那个小歌后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言虽未尽,这时他已经听明白,这是老师以前说过的“欲先夺之,必先予之的手段”,接着又听张简继续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唯有将计就计。那帮从南都赶来的儍鸟快到了,他们所妄想的事,非但要令其扑个空,还要将他们折戟于此,让云合会全军覆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简接着又向杜子坚保证道:“家里这些人你尽管放心,都是老人了,去芜存菁,也经过专门训练的,万一真被抓了,绝无重大刑案在身,更不会供出其他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倒不是张简自吹自擂,而确实是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他们都是为家族干脏活的,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组织挑人严谨,办事严密,若用人失当,岂不为家族招灾引祸,所以一切都隐藏的很好,顶多能供出打架斗殴那种鸡毛蒜皮,再严重也不过是窃盗或行政拘留那等小意思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每个人皆有准备,万一被抓,所有的事都会自己扛下来,绝对不会连累人甚至家族的安危。

        话说杜太爷与老杜两代治家严谨,子弟不肖还是得吃板子的,前面说到杜老二,最早离家,其实他哪是离家,还不是因行为不当被老杜给赶出门的,以至中学时无家可归,只好去投靠北方的宁水舅舅家,读完中学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这个时机,敌人竟想利用最虚弱时来偷袭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平时不管这类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在这当口,都让他介入了,反倒不能顺了对方的意了,他甚至更大胆的反过来要对方的命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打了这一场的信息战,也是得依凭杜家自身拥有强大的机动力;进而操作一波反杀,一鼓作气把陈家的主力给解决掉。

        继而彻底化解南都陈家对杜家长期带来的威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叔,你没在开玩笑?”

        张简复进却郑重其事的说道:“你看像吗?过几天才到愚人节,我这次是认真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此际他的面容上的笑意已敛去,再无一丝一毫初始的温煦,眼神之中的煞气锋芒显露,让人不敢直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子坚,现实中并不是所有的正义都会被伸张,这也是你们要再努力的地方。但不是我这平凡人所关心的。然而在知晓陈云的企图,却叫我眼睁睁的看这几十人来魔都逛大街?顺道带你回去当伴手礼?这才是我不能忍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心头深叹了口气,这种“官民合作”或在外间七传八传,不定又传成什么“私设刑堂”负面传言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也怕流出什么不好的传言,影响到侄子身份形象,张简立即从另一种角度接着说道:“不用故忌老家人会给你扯后腿,你瞧,外面那几个都跟了你罗叔很久了,别说你们厅长,连省长都见过,就以老胡来说,小时候他还接送过你上学,刚在车上,还叨念你跟他闺女同班,你没看上人家,应该不会陌生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杜大公子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,还能在他那大方脸上看到一点的小腼腆,似是少年人的那种羞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叔,说哪去了,我又不是老二,整天追着女人跑,我和小语还是长辈撮合及长官介绍的,靠相亲结婚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确实,你家老二太跳脱了,败坏杜家名号,把哥哥弟弟都拉下水,但现在你也成家立业,该作弟弟们的表率,都老大不小了,怎不要个孩子?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叔,这生孩子可不是一人的事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不废话,我当然知道不是一人的事,但你自己说,多久没回家?你让小语一个人怎么生!”

        受到大他不了几岁的叔叔这样的批评,着实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他不但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,更没转身就走,而是老老实实地留在原地,心甘情愿地听张简批评自己的私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时默然,面现思索模样,其实此刻,他心里根本不关心什么生小孩的事,只关心工作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当然知道家里隐藏一支专门为家族干脏活的地下力量,知根知底的,他更知道长辈的分寸,打从他进体制工作后,家里就刻意不公开犯忌,而这些人一直由罗叔掌握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这几星期罗叔与父亲去了米国,这支人马暂时由张简复进打理,张简叔叔又是老师从宝岛引荐到杜家的,严格说来代表了老师的意志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他没猜错,此事老师与张简叔叔甚至那金秘书及自己表哥都商议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叔,先谈正事,这事是不是等罗叔从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张简一向只管商业谈判那些明面上的活动,对台面下斗争一事没兴趣,谁知他一接手代理,这雷厉风行的手段,犹是冷静睿智,但出手之阴狠毒辣,让他一时无法适应。

        行事手段与外在形象实在太不相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看我干嘛?还等?再等,黄花菜都凉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一语双关,一来说生小孩的大事还能等吗?

        二则说人家都杀到家门口了,你去等一个在米国都玩到找不着北的人回来援救,当他是关二爷吗?

        赤菟马日行千里、夜行八百,一路跑回来,华里与公里换算后,小学算数都知道至少要一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不像罗某人,怠忽职守,这游戏一玩就十几年,那有千日防贼的,不累吗?我可不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罗平是斤斤计较的,成日防着人在算计家里的任何一丁点的鸡毛蒜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再说,有人已表现出贪得无厌,不知满足的样子。既然如此,那我就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仍在哪儿蹦跶的蠢蛋,明白什么叫恐惧吧!拿出点硬手段来,我就不信,重重打了他一棍,看他们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前蹦跶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张简想做的可不只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侵损;更要让对手不敢来斗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出手便罢,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,绝对让对手惊的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棍吗?

        杜子坚忖度着这句话,这可代表至少有十几条人命呀!

        罗与张简甚至老爹,这么开口都是云淡风轻,但出手却是杀伐凌厉。

        短暂纠结了一下后,杜子坚很快的就做出了决定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体制内他一向依法办事,却要他背着规定私下配合,虽然算有些个违规,放在明面上不好看,但如果是老师的意思,即便真被他们绑了又如何,既然都被绑了,也不算违背自己原则了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子坚,你老师不常挂嘴边说的“为成大善,可不居小恶”,说了这么多年,你没听进去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吧!今天就听叔叔的安排,反正我也只是到魔都来开会,身旁没带多少人,除非能避开对手,要不然只能选择躲着不出去,让我一时间也难以对付这么多人,待会我就跟魔都市局招呼一声,至于春申帮在羁押的头人,倒可借提出来配合,但人数不宜太多,这关系到老师那起伤害案,得留下一些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这么说定,让你的人带我去会会昨天攻击超越的家伙。到点再回来与你会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叔,想来他们马上要会到,接下来我装做被你掳走,需要化妆?”

        见大侄子愿意配合了,就将谋划好的想法说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装的像一点,在车上待着就行,其他交给我们来就可以,车子已特别处理过,德克萨斯装甲公司出品,坐在防弹玻璃后面,对方就算拿出火箭弹、AK扫射都不会伤到你!”

        计划周详稳妥,杜子坚也就不多言,两人又进一步商讨了些细节,张简便告辞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想来,这子坚什么都好,也确实固执,但心还是软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网上都说这些二三代很不堪、盛气凌人什么的?

        他一点都沾不上,这或许是被小超那套给带偏了,他的学生没几个有火性的,别看杜老二烽烽火火的,那对女人还是一股温柔劲!

        跟他们交往,明明着有那种身份在,却又不让人感受到什么压力,该说好还是不好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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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清晨,离开云合会所之前,严立眼神不经意的聚焦在另一边车队上,一个满脸愁容的老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是老连,连雷泽,会里最资深的老骨干,一向勤勤恳恳,当年因他的拉拔,才能结识到陈云老板,也是严立自己长期不懈地艰苦努力,终于辗升至云合会长的大位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出老连好像有些心不在焉,这让自己心里连带也不太好受。

        像他们这种,活在刀口下的人,与天争命,与人争胜,早就该有些觉悟,身为黑社会组织的高层人物,做事实在少有畏畏缩缩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看老连为了会里的事情这么辛苦,不由心中有些愧疚,令他面有不忍之色,也带着一丝同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本年初,他有意无意透露过金盆洗手之意,帮他问过老板,得到的回复是今年有计划扩张,希望他留下多帮忙两年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老连泛白的鬓角,心中感慨连连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鸡血、鸡汤的不常说“如果结果不是想要的,你还是要看开点。”他妈的实诚废话。

        阿泽的个性,老是忧心忡忡,每次在出任务前都是同一个调,总是担心这担心哪,都活了这大把年纪了,至今还这么放不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为此,在出发前,还偷偷塞了把“喷子”给他,但想到他那枪法实在够臭的,十把中三都算不错了,丢人现眼。

        虽说挂名会长,也不好事事由他来照看,最后为了安心,决定追加个保险。

        做大事嘛,不能寒碜。

        经他忖度过后,又大方的将手下11个得意的助手都借出去,包含光头雄这个云合第一战将,加上老连自己的10个人;这阵仗之大,都派出了22个壮汉去抓一个小娘们,还怕有失误?

        如果真那样,以后就别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头来看自己这边,对比老连的任务,他这仗就难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出发前获悉杜子坚出行没带多少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打听到省厅那边只有三人,但都是配枪的,困难于得在大白天里,远在魔都地界不熟之地下手。

        老板下了死命令,要他们埋伏在招待所附近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世界上,很多事情终究不是人力所能为的,严立在黑道混了几十年,这道命令真的有些骇人听闻,老板护子心切,这次真的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往好处想,说起来,老板还是挺不错的,至少对他还算不错,先行帮他找了当地的地头蛇来协助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可有可无,找这种没合作过的小帮派行事,光听春申帮的名称就觉得不靠谱,想来任务的难度很大,还不如自己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那帮小混混实力如何?

        一路,任由坐驾如何平稳或剧烈颠簸的疾驶,在车内的严立,身为会长,维持自己权威形象,耳观鼻、鼻观心,一言不发,身形一直巍然不动,只求尽速赶到魔都。

        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奔波,随后又空等将近两小时,实在让平日养尊处优惯的他有些不耐烦了,心里不停抱怨那个接头的人,怎老是不来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上午时分,整个老半天滴水未进,耐性愈磨愈少,有几次都想要带着自己人马杀进去了,但若说杀进执法机关掳人,古今还没几个疯子敢这么干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他已有罢手的原则,如果真无功而返,绝不硬干,这些人都是云合会的主力,出动已过半了,绝不能有任何闪失。

        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郁闷,来的时候,严立还有些感慨,老连的忧郁已然影响到他了,心中连带着也是闷闷不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也有个怪癖,似乎每次出任务一遇上下雨,都没什么好事儿,今天推拖不掉,连车行间都彷佛觉得车子多载了千斤重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待太过冗长,还是扛不过身体的僵硬,他先是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眉心,最后使劲地用手揉着额角。

        突然间,就见到目标突然离开了,几秒后,一辆黑色田丰越野车,也悄悄从招待所后面街角拐弯出环海大道,与目标的警车保持在百米上下的距离,既不会被发现,又不会跟丢。

        接到讯号后,严立他那银灰色奥迪随后也动了,冲进雨幕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追了三个路口,即时间便赶上黑色田丰越野车,两车并排时,田丰车后座春申帮的二把手刀疤男,屈炎,拉下一半车窗,向他比个手势,然后放他们超车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合会一帮众进入到包围车阵中,情况似乎完全都在掌握中了,他这刻才放松些,一边聆听车内悠扬的音乐,若没下雨,今天心情一定更加愉悦。

        另外还有一点的美中不足,自己绑的是三个男公安,老连他们那一路,可是冲着去绑人家娇滴滴的警官老婆,光这么想,就能让身体火热,晚上任务若完成,回去得跟陈老板说说,如果能当着杜公子面前,上了他老婆,会是多么过瘾的事,越想就越觉得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这魔都又下起大雨,路上行车确实不多,雨势其实对他们有利,此刻雨势之大都遮挡住了后视镜视野,这情况让严立根本看不见后面太远的距离,但反过来想,是有利于整个的行动,因为对方同样看不清楚周边的状况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实上哪怕在晴天,他也不会把视野集中在后方,因为他的目标就是放在前面的警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到十几台车超过后,黑色越野车副驾座上的人,拨通一个号码,小声在蓝牙耳机里说道:“严爷,我是来接头的屈炎,你可以叫我刀疤,我方十台车的人都跟进了,贵会来几辆车,多少人?大家开诚布公,免得等一下误伤友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刀疤兄弟吗?现在这公路上共有14台车,48个兄弟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好吧!再过十公里,在哪看好了一个狙击点,同时道路缩减,在正上方两道天桥,已预先安排好自己的人,狙击手会打掉他们的轮子,接下来我便进行逼车绑人,说好的,这阶段由春申帮来做,会长要不要去约定的工厂准备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已在前面路段预先做好了安排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!第一次合作,希望能给陈老板留个好印象,何况陈少昨天还委托我办过一件私事!”

        这简直就是把所有的前置工作都做完了,春帮的表现太完美了,自己都显得有些多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这边没问题了,派辆车在面前带路,我们会在后头跟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耳机内不时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,加上周围超大的雨声,电话里,这“刀疤”的声音听起来都不真确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后方红色田丰车,会带引你过去,这段道路再过去前后几千米我都观察过了,没有监控,你们由那边撤出。现在路段上来往车辆也少的很,天桥那边来了通知,至少五分钟都不会有车过来,按计划来说更完美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OK,一切按计划进行。我们先到工厂做准备,这边就辛苦你们了,可以的话,随时保持连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严会长,没问题,一旦抓到人,我立刻便回报给你,我刀疤向你保证,一切都会很顺利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通话结束,正好前面的绿灯也跟着亮起,刀疤男的后车一台红色丰田微微响起加速咆哮声,这车一下就越过黑色越野车继续地向前加速,超过奥迪及一旁云合会的车辆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了两个街区,红色车就像火车的(机)车头一般,带领14台车向右转进入到林荫大道上,与那个目标越走越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条林荫大道的尽头就是一片工业区,看见云合会的车一辆接一辆,都拐了弯,黑色越野车内副驾上的人,这时微微翘起一个得意的嘴角。

        接着,这车上电话再次拨通,却不是打给奥迪车辆的,这副驾上的人不疾不徐也未带有任何情绪的语调说道:“出现这场雨,真是天助我也。雄鹰,等一下便进入到第二阶段,第一个天桥上的人会放出假枪声作为信号,你们就假装成轮胎打滑,立即将车停到路边,执行断箭计划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雄鹰收到!请注意自己安全!”

        挂了电话后,副驾上的人才记起后面刀疤男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刀疤兄弟,不错啊,刚刚表现的很正常,演技比我想像的还要好,记得继续这样配合著,谋个好关系,以后多点容身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刀疤男的表情,此刻已表现的极为谄媚并且小心翼翼的,生怕哪个动作不到位,哪句话说的不对,惹得眼前这尊大佛生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怎么说呢?

        他便是万泰国际第二把交椅,张简复进,首席谈判长(Chief Negotiation Officer,CNO)与罗平这个执行董事兼首席公关顾问,两人并称老杜对外的左臂右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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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在人类两次群殴大战期间,世界经济大萧条,陈老爷子一个小年轻人……,咦!

        故事背景好熟,不过是发生在宝岛,当时他开创一间锋义公司,纯粹为养家糊口的一人公司,经数十年的努力,传到了独子老陈手上,也是陈超越的爷爷,事业做大了,发展到整个亚南大半岛。

        跟陈爷爷创业的一帮兄弟,关系都十分亲睦,由于世界经济背景的快速发展,开拓于传产的纺织业、民生之食品业,又因人纤制造业在70年代蓬勃崛起,投入这些榜首产业,几家人并肩走过半世纪漫长的奋斗道路,为他们带来丰厚财富。

        生活上的富裕,又荣荫了两代人,也培养出许多优秀的后辈,其中第四辈中最出色的便是这个张简复进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,在任何时代,没有特别的机缘,想要出人头地,立一番新事业都是很难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同本家“少爷” 陈超越,两人都来自传承几百年的大族,先辈胼手胝足累积厚实底蕴,这么大一家人,从年轻辈中拿擡两人当未来接班人培养,两人天资绝顶,超群绝伦,也臭味相投,只可惜特别消极懈怠,长辈由寄予厚望到最后有些失望的放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现象,当时类似他们的富家公子哥,最后都选择安富尊荣的主要原因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不想,而是不得其法,索性两人大学毕业就偕伴,去了大不列颠拿到含金量最高的证书,不是买的,接着又环球游乐,简直乐不思蜀,一直到奔三时才先后与曲、杜家结盟开展自己踏实的人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屈,放轻松一点,刚刚说那么多都不重要,都是台面上说给警察听的,无非就是当卧底,你心里也清楚对于你来说,今天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在离开市局时,刀疤心里忐忑不安,当坐上车,解除所有铐锁,发现车上并非警方人员,刀疤的心才算是真正安了下来,心里则是盘算着,若向眼前这大人物投诚,未来的日子或许可过得很滋味,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的,好像真的是有机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脸一板,打断了刀疤的想法,道声:“给”,就见他的手下从衣兜掏出一支钥匙,递到了刀疤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张简接着沉声的说道:“这是一百万的现金存放位置的钥匙,你先收起。事成之后,会告诉你去哪里取出这笔钱,我能保证,只要配合的好,你会成为唯一没被抓补的春申帮成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刀疤眼中闪过一抹贪婪,并且犹豫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就不好奇,才被关进去,却能这么快将你弄出来?另外,你们春哥跟南都云合会共谋这么机密的事,我们又为何能立即知道?”

        听着张简说着,瞧那英俊的脸上并没流露出任何的表情,这让刀疤的心里没有底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见状,冷声说又道:“开弓没有回头箭,我想你也明白,知道的多了,你便已绑在这条船上愈紧。一旦云合会,发现春申帮撕毁约定,并且葬送大半主力,你应该很清楚下场会如何。可不要以为监狱内会是安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闻言,刀疤想到云合会失败后的结果,他整个人哆嗦了一下,眼中满是恐惧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复进没说错,从市局出来,决定作为棋子,由不得他来选择退路了,他已没有退缩的余地,也不打算再退缩了,所以他现在才能出现在了这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双能洞悉他心思的眼睛一直看着,彷佛知他还在犹豫不决地有些摇摆不定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再透露一点,我们对陈云了若指掌,每一步都在计算之内,但还是无法精确到细节,虽说很多底牌没亮出,然而我这人不喜欢有万一,这机会便给了你存在的价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就不怕,我出卖你们?”他皱眉一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凭心而论,要说张简一点都不担心,那是扯淡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他也很清楚,做了这票不就交上投名状了,还需担心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他得意地笑笑并没回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次帮公安扫除一大半云合会势力,若能掌握春申帮不再作妖,除对社会帮助极大外,官方会念着你的好。陈云在少了一个重要臂膀下,趁机打入他身边,说不定还能分得云合会这块饼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闻言后,刀疤见张简复进自信无比,同时也给出了大饼,此刻让他心中稍定,回想起三年前南都造镇案的大事件,陈云被张简复进整得挺惨,轰动南都圈子里,甚至整个南苏,张简复进的名头可是名噪一时,更响亮的引人注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兄弟,你尽管放心,陈云身边有我安插的其他人,老实替我办事,在必要的情况下,我会让他们协助你,保证你安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简复进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,他还真有安插人在陈云身边,只不过那些是集团外围或住家打理的不起眼小角色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么做主要是敲山震虎,顺带威胁着,不让他另出异心而有多余不必要的小动作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。

        刀疤闻言,眼神一凛,庆幸方才没有做出任何警示或穿帮泄漏有埋伏的事,看来以后更是不敢不听从了,毕竟,他知道,像张简复进这样的大佬,看来人畜无害,实则是心狠手辣的笑面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想一想,这次为了配合市局,好处没捞到外,还要再进去吃几年无钱饭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你有重新开始的机会,继续帮我,这选择在你!”

        刀疤恭敬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,聪明人好办事。今天就做好你自己,但撤退时别去招呼你那些弟兄,不要留情,官面也不想多放跑一个。对他们仁慈,就是对自己残忍。直接去找陈云,设法投靠他,负责盯紧他的动向,随时向我汇报,给你,用这支手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番敲打之后,刀疤果然安分老实多了,对张简更是言听计从。

        车辆继续在雨中疾驶,这时,张简这车的人透过前挡,发现雨幕中有公安公务车斜置在路边,张简已能模糊的看见车身及雨中的人影,杜子坚三人守规范的闪烁着应急灯,与地面摆放出警示牌。

        好戏正式上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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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雨中的三人一看见有车过来缓缓停到他们车前,认出张简的身影,立马几步小跑向前,完全像需要帮忙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颔了颔首,递过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子坚,人已经准备好了,周围都是自己人,待会你跟刀疤上车,由他主导,防弹衣穿好,枪就放副驾下,上车再检查一遍,等会卖惨就行,锁门后就别下车了,智能钥匙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叔,明白,你自己当心,瞧,这妆沾湿就露了破绽,你不适合出面了,等会我的妆可不能这么假吧,一下要被人看穿的?!”

        杜子坚一张威严、方毅的国字脸上,淡淡地笑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能像你老师那样不靠谱?放心,一切都准备妥当,有专业师傅,十分钟搞定!待会刀疤开车,你小心着他,我让老胡在旁看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接下来交给我吧!要没什么事,叔叔你先回去,免得严立起疑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吧,那我先走了,事成记得别为难兄弟们,让自己人顺利离开,可别盘查或为难他们,这可是老大与三哥的心血。可别忘了,今天这份功劳可是你们警方白检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张简复进倒是没再多言,他看得出来,大少仍旧忠贞的信奉着体制,今天会配合,只是看在长辈的一点情面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便不再指手画脚,转身就走,很果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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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怎么老是打不通?

        可能是下雨的缘故,电话老讲到一半就信号变得很差,无法向老板通报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从半小时前老连那边一直没人回应了,南都的信号这么差吗?

        烦躁的挂掉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离的太远,外面下着大雨,大伙都在工厂内待命,等合作方将人带回,就依计划分组回南都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不知道的,如果这时严立能谨慎一点,便能发现在角落已被人装了几台类似路由器一样的天线设备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其实是一种手机信号的干扰器,针对手机工作的频率范围,发射出覆盖50至80米范围的电磁干扰信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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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恰在这时,就有手下来报,知会春帮车队已进到工厂来了,他立即让手下拉开厚重的大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得手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此时,严立心中只有这个念头,这也太轻松了吧!

        老板跟老连都还没联络上,自己这边就完工了!

        这时黑色越野车缓缓的驶入废弃厂房。

        却见紧随的“春申帮”车队两两排在厂房门外,很礼貌性的“守”在门外,看来这个小帮派不但效率高,还蛮有纪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很意外的,他发现刀疤是亲自开着车进来的,感受到一股从容的态度,严立稍稍打破内心的成见,觉得蛮有胆识的,不怕黑吃黑。

        直见押着杜子坚的田丰车慢慢将车辆开到厂房内(车间)正中央,屈炎才把车熄火停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接着刀疤径直一人跳下车来,在他关上车门不久,当所有的云合会成员都没注意之下,所有车门都悄然自动上了锁,大家的视线完全集中在刀疤身上,他毫无拘束的摊了双手,走向严立领头的云合会众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刀疤下了车后,他下意识的四下看了厂房一眼,这厂房里很空,只有云合会一众人及他们随处停驻的车辆,帮众脚站酸了,想坐着还只有上车才行。

        刀疤在距离严立五步前停下来,对严立说道:“严爷,我们又见面了,没等太久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春帮的屈炎?!久仰大名,这次效率高,没等太久,事情办成了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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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幸不辱命,人就在车上,这次肉票身分特殊很重要,我们布置蛮久,可花了极大功夫才弄到手的,想必陈老板已经先跟严会长说过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,说过了,我很清楚这次目的,本来还觉得是一场硬仗,怎知屈兄弟能耐够强,轻松就帮我们解决了,这一大群人反倒像来交接,顺带来旅游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严立点了点头称赞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话了家常,气氛也就轻松下来,还说到要宴请春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严爷,恐怕得等下次了,帮内还有些事要处理,肉票棘手,想必各位也要赶回向陈老板交差的,实不便接待各位留下游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也是,那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,我先来看看肉票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严会长,借一步说话!”同时向严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
        严立听完,挥退左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陈老板之前跟我们春哥交待过,现在人绑来了,对了,另两人似乎不是目标,我只是将他们打晕,放到警车后箱,交待手下将车开到偏僻地方丢下,如果你还有需要,我再命人带回,不然就让他们自生自灭,可行?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倒不用!一个人目标小点,不易被发现,带这姓杜的就行!该付的钱我们一毛也不会少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请会长验货,看过后,交给你们,货物的安全就由您负责了,小弟收了钱就走,以后看双方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!下次来一定补请各位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问题。”严立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刀疤转头看了严立一眼,又道:“虽然等一下由贵方负责,但刚刚打斗太激烈了,肉票的手臂也中了几刀,我建议先给他找个医生治疗,若是严会长想用到我们的人,再给我电话,我可另外安排人手帮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严立有些拿捏不住对方的心思,这一切都太顺利了,也不是没有疑点,唯一的疑点,就是……太过顺理成章;彷佛不太真实,不过想了想,似乎也并无不妥之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,不过,先让我看看伤势,若不影响到行动!从这里到南都三百多公里,应该还撑得到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严立又走近车前,匆匆瞥了眼杜子坚,并非多关心伤势,主要是确认捉对人,只见那熟悉的一张国字脸,面色很苍白像是失血过多,确实是本人没错,他的旁边有一名春申帮众看守着,严立这时才真正放下戒备。

        见杜子坚肩膀上绑着绷带的伤口,仍旧有鲜血不断渗出的样子,但坐在车箱内,隔着挡风玻璃,看不真切,严立饶有兴趣打算再往前细看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刀疤突然回头,陪笑的脸立变,瞳孔微缩,眸中一抹狠厉之色闪过,一个箭步,在车与后侧众人夹角,一把迅速而无息的掐上了严立的脖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屈炎能在春申混上二头目,可不是严立所看轻的那类小混混,他可是个练家子,身手了得,轻易便将他压到车边,从后面一众云合的人看来,刀疤像带着严立向车子走两步一样,彷佛是像咬耳般悄悄话对着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严立是猝不及防,脖子被掐而涨红着脸,呼吸急促想叫喊,但一句话都吭不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切只有车上的杜子坚两人看的真切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,只见他上前这一步动作迅速,连事先知情的杜子坚都不知事情怎么发生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刀疤本人也吓的后背冷汗直流,片刻之间便将贴身内衣都给浸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借着车身与刀疤比较高大的身形,又加上这些混黑的人老爱穿什么大风衣,他死死的挟持住了严立,严立大惊之下一直想挣扎反制,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巴就被什么东西给堵住,随即就觉得胸口一股剧痛,身子彷佛漏了气的气球一般,要不是刀疤扶着他早软倒在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与此同时,三十米外,云合会那边一声惨呼传了过来,惨叫后一名成员跌落车旁,接着就听到了一阵爆豆一般的枪声,这时严立侧眼望去,眼中尽是灰败之色,身后整片火光与弹雨交衬。

        厂房高约有一般楼的五层高度,最顶层有几间监控室及机房,各室座落于顶层前后两端,而这两端由左右两边各有廊道可通行,现在隐匿的枪手就从四周向下开枪射入人群当中,严立闪过神来,屠杀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他意识上最后的一个念头,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面对花光四射枪口的威胁,刀疤紧紧抱着严立,原本一直静止似的站着,直到听见一连的枪声,在那瞬间,身体蓦然前倾低伏下去,他瞳孔一缩,暗骂一声“操你娘的!”,不是说先放信号通知再动手吗?

        太不讲武德了,这是连老子都要干掉的节奏吗?

        当下,他们俩像一口装满了沙子的口袋般倒在了地上,发出了沉重的一声闷响,又见刀疤全身发力,带着两人身体迅即地滚向车边,才离开几秒,子弹就落在身侧原地面上,火星四溅,留下数个深深的弹坑,他涩缩缩的趴在车底地上掩蔽状,背后云合会的众人已管不上这边,也没人看清刚刚发生什么事,全都懵了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接着发生,工厂楼顶回廊不断有人在对着云合会的人开枪,原来在厂区内早已有伏兵。

        刀疤机伶的高喊:“快找掩蔽,有人偷袭,严会长被打中了,大家快跑!”

        所有人这才惊醒,随后见很多穿制服的警察拿枪与防爆盾牌冲了进来,他们只对在中央的云合会众开枪,当然云合会也有人掏枪反击,但下场是可预期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刀疤立即抽出严立身体内的匕首,麻利的在他衣服上擦了擦,这才松开了手,这位南都黑道大佬已经断了气,眼睛瞪得滚圆,死的不明不白。

        厂房车间内犹如烧开的开水一般沸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惨叫声不时传来,厂房正中央血腥而残酷。

        还好,云合会与外围警力比较毕竟人少,要是真在战场上对垒,刚刚很可能就变成那种单面屠杀的结局,帮众只能是被乱枪射杀的可怜虫,但终究警察还是有规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市局这边,命令部队改原本埋伏射击为强攻抓捕,在一枚枚催泪弹如同雨点般被扔到了车间内,沉闷的爆裂声及枪声带着火光回荡在厂房内。

        接下来厂房外围的窗户突兀破开,伴随着无数玻璃碎片喷入室内,一道道的黑色身影从外面破窗而入,突击的武装警察攻进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由于是有心打无心,毫无防备的云合会被打得十分狼狈,厂房内的云合会众人一个个拼尽了吃奶的力气四处乱窜想要冲出来,但是很快就被阵阵弹雨给打了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云合会也有武器,但那些都只是刀及手枪等轻械,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不可能抵抗得住武器齐全的武警与市局的攻击,经过了近十分钟的战斗,这次云合几近全灭,即便是偶尔有漏网之鱼,在向外逃跑时也一头撞进了早就守候在厂房外面的市局警察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乔装春申帮的杜家人,早就一批一批撤走,刀疤也不见身影,原本他躺着的地方只剩下严立的尸体,连带他的手机也被刀疤顺走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外头借提出来的春申帮人傻傻的坐在车上,在他们想逃时,市局的人早围了上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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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雨幕中,一阵微不可查的发动机咆哮声传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屈炎就像个马拉松赛跑选手,爬上边坡一口气冲到道路上,工业区外,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,怎样也叫不上一辆计程车的,结果撞好运的前面恰巧来了一辆空计程车,上车之后他紧张地吩咐司机:“到魔都!快走!”

        只见那司机,帽檐压的老低,懒洋洋将车横在路上,停在原地,司机看都不看刀疤一眼,像是在欣赏着雨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喂!叫你开车啊,聋了吗?!”

        沙沙的雨幕中,一道平和中带着威严的声音,从前座司机口中传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屈炎,你的答案好像不对,应该说到南都才对吧!”司机不紧不慢地说道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    刀疤猛然一个激灵,犹如一副见鬼了的模样,魂儿都差点出了窍,大惊失色的望着前面的司机,一米八的大个子竟发出一个像女人般的尖呼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夸张的叫声从车里头冲破雨幕传出了老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张…张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脏?我一向爱干净,刚也淋过雨,在附近宾馆洗过澡,换了身衣服,并不脏的,你可别乱说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,张简老大,我错了,我…我立刻就去南都,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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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哼!”张简发出一声不名意味的轻哼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声之后就没有说话,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像小学生一样低头,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车内一片寂静,刀疤胆战心惊的过了许久,都以为张简不会开口时,他正准备迎接员警的包围或死亡的到来时,突然又听张简淡淡的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屈炎,我可不想看到你如你那破名字那样,“趋炎附势”的过一生,接下来,我有两个计划,一是,我要你去夺回春申帮老大这个位置,让魔都地界有一股势力为我所用,二是,助我对付陈云,而且,还要摧毁整个陈云集团,我不想老是有人在拖住杜家的后腿!”

        此刻张简复进的声音平淡,但与之前在田丰车上已大为不同,大概有什么烦心事吧,然而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复进料事如神的等在刀疤逃离的小路上,在对方一头撞回早设好的陷阱中,开门见山地亮出自己的意图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简突然回头瞥了眼刀疤,继续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,陈云安插在公安内部的影子,具体是谁,有什么动作?彻底弄清楚,此外,他还安插什么人手在南都官员身边,都尽量摸清楚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,大佬,我非常乐意成为你手中的棋子,为你冲锋陷阵扫清一切挡在面前的敌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隐隐察觉大佬的不悦,混迹江湖这点的眼力还是有的,他心头最后那一抹迟疑消散了,立即转换成一脸恭敬地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!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!”

        稍早他已点出刀疤的价值,带枪投靠不只是投名状的问题,还要展示出足够的实力,而现在张简就是在等着看他的表现。

        霎时,见张简冷冷一笑,毫不犹豫的直接出拳,拳头直接砸在刀疤的眼角边,眼睛也跟着一黑,身体似乎变成了飞翔的鸟儿,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他痛苦的低头捂脸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留个印记是让你涨涨记性,也是带点礼物给陈云,你做晚辈的总不好空手过去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试想一个吓破胆的刀疤还能如何?干掉张简复进吗?

        忘了说一件事,张简复进老家在浊南平地,百年就有七欠连防传统。

        七嵌的本家张廖家(单姓,这是宝岛特殊姓氏,生廖死张,根据崇远堂内记述,当地张廖家族七条祖训,称“七欠箴规”)与张简家有表亲关系,不用说这种几百年的家族还是有一定传承,虽没有同是七欠的“阿善师”那么有名,但同理连枝,家族武术传承及他个人修为并不弱,最明确是罗平有一次被他打的鼻青脸肿,再也不敢与他单挑较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日,陈云为救自己孩子,因反扑而做的一步动作,陈超越在前晚便猜到了,但当时只通知兄弟们多注意点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昨天陈超越联络到他时,提出设法将陈云父子所有人脉都切断,但这想法,其实仓促间行事,根本不太可能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张简复进却是更早就预料到陈云会这么干,就算这次没有陈平惹出这件事,这种偷袭的布局也是陈云迟早会做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因张简正好暂代这批暗卫,除魔都保护两个公子这二十人,他还在其他地方也暗中布局了,准备等到全盘布置完成,给陈氏父子致命一击。

        另外在南都稍晚还会对云合会的几个据点发动破坏性的攻击,此刻怒气直冲的他已铁了心让陈云翻身不了身。

        由于在商场上的争战,非一夕间能做到覆灭的境地,但若针对云合会的打击,这次非得要彻底清洗一遍,甚至连根拔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几分前,突然接到罗平来了电话,云合会胆敢侵犯了自己的侄媳妇!

        找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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